一片枫叶糕(谨慎关注)

【请看置顶】不争,不吵,不代表不会。

《倒计时(上)》

①医生x患者


②时间不多,所以没办法进行精致的描写,慎入。


……


【我不想做什么医生!你明明答应我在毕业后可以给我一年让我尝试自己想做的职业的!】


【我的确是说过……但敦子你要知道,现在医院的人手不够,你是被我训练着长大的,绝对有能力帮忙。至于你要找别的工作的事……我们之后再说吧。我会给你答复的。】


亚可知道,父亲他又是在找借口逃避这个问题。


“可恶!他分明是想让我在习惯后不得不接受这里!”


用力地摔上置物柜的柜门,亚可披上白大褂,对着镜中那个看起来既陌生而又熟悉的自己发愁。


“我讨厌做医生。”


其实在小时候,亚可对【医生】这个职业是饱含憧憬的。


一方面,作为救死扶伤的代表,医生的工作给人以崇高圣洁之感。


另一方面,亚可觉得刚刚做完手术,虚心谢绝病患家属的谢礼,戴着黑框眼镜转身又专心致志地投身于阅读医学书籍的父亲,真的很帅气。


但是,随着不断的长大,各种事情的交杂发生,这份憧憬几乎灰飞烟灭。


有些事情,还是不回忆起来的好。


“我讨厌做医生……”


再次小声嘀咕着,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踏出了更衣室的门。


……


咔嚓。


医院里总是有着一股消毒水和酒精混杂的味道。


迎面而来的护士们脸上都带着焦虑。


“请问,怎么了?”


毕竟也算这家医院的半个所有人,再加上父亲让她多多帮忙的嘱托,所以亚可还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。


“啊,敦子小姐你回来啦。呃,403号病房的卡文迪许小姐突然不见了,她的身体比一般人虚弱得多,得快点找到她才行……”


“这样啊……那,有照片吗?”


“有。”


护士长递上了一张照片。


亚可接过去看了看。


照片上映着一个十分年轻的女性,她有着白种人特有的白皙肌肤,身材高挑纤细,淡绿色的卷发随意地撇在左肩,五官精致而又小巧,眉眼间似乎藏着万千思绪,以及看透一切的漠然。


“好漂亮……啊不是……我,我去帮你们找找!”


不自觉地将溢美之辞说出了口,亚可赶紧回过身去,企图将这份尴尬转移。


“那麻烦你去中庭看看咯!我们再四处找找。”


“唉……401号房的爱丽丝妹妹的猫咪布偶也还没找到……”


“嘛,加油吧。”


护士们说完便离开了。


“中庭……我记得是在那边吧?”


究竟是巧还是不巧呢,在前去中庭的路上,亚可发现403号房的门正开着。


会不会已经回来了?


抱着这个想法,在心里默默地对该房间的主人道歉后,她踏进了房间。


……


一阵令人倍感舒心的馨香缭绕鼻间。


房内的陈设极为简单,一切的行李都规规矩矩地摆在墙角,床单没有一丝褶皱,甚至连枕头都没有任何的凹痕。


……就像根本就没有人住过一样。


但与它们有所不同的,是一旁的书桌。


各式各样的书籍堆叠其上,除了英文书以外,还有很多亚可从未见过的生僻外文书籍。
叮——


亚可偏头看去。


“风铃?”


这个房间唯一别有特色的大概就是那个挂在窗边的风铃了。


此时,清风从窗外吹进房间,将这小巧的艺术品拨弄出清脆的响声。


这阵突如其来的风同时也翻开了放在书堆上的一本笔记。


一张小纸片落在了地上。


“怪了……”


虽说透透气是挺好的,但是这窗也开得太大了吧?


亚可捡起纸片,移动到窗边。


正当她打算将窗户合上些许时,一双白皙纤长的手突然从窗外扒了进来。


这个场景如果放在晚上,绝对是恐怖电影。


“!!!”


也许你会感到好奇,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尖叫的吗?


是的。但前提是你的嘴没有被一个你正打算寻找的美丽女孩给堵上。


“……”


戴安娜半睁着眼睛,冷静地环顾四周。


很好,没有别人。


她轻轻点了点头,同时双手施力,十分轻松地翻身进了屋。


接着,她抽掉了塞在亚可口中的听诊器。


“抱歉,医生小姐。”


果然还是要道歉的。


“咳咳……我说你这个人啊!”


不断用力咳嗽着,亚可皱起眉头。


说她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。


“作为病人,你怎么能到处乱跑?而且到处乱跑也就算了,你怎么能爬窗户?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二楼!这是一个身体虚弱的人应该做的事吗?!”


接受了一通严厉的批评后,戴安娜沉默了半晌,并没有立刻回话,而是将手上的东西举了起来。


“这是……”


那是一个毛绒绒的小猫布偶,它蜷缩在戴安娜的手心,看上去活灵活现。


“爱丽丝的猫咪布偶。”


戴安娜一边说着,一边将身上沾到了不少尘土的黑色外套褪去。


亚可看见在外套遮蔽之下的戴安娜的手臂上带着好几条血痕。


“这附近的野猫蛮多的。被它们叼走又没有及时追回的话就麻烦了。”


“你……”


亚可这才发现戴安娜这一系列冒险举动的原因所在。一时间心中虽然涌起了几分内疚,但更多的果然还是医生对于病患不好好照顾身体的愠怒。


“但玩具和人相比——”


“这不单单是玩具。”


戴安娜打断了亚可的话。


她的指尖轻抚布偶的脑袋,继而微阖清眸,低声询问自己面前的医生。


“医生小姐,你认为,在这个世界上,会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一个身患重病的人拥有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?”


“唔……家人?朋友?爱人?”


亚可搔了搔头,她一向不擅长思考这种问题。


“是呢,差不多吧。答案不一。”


戴安娜眨眨眼睛,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布偶。


“除此之外,我认为……是回忆。”


轻声说着这句话的她,平静的眸中似乎泛起了些许波澜。


但那只维持在了一瞬间。


“回忆……?”


亚可愣了愣,虽然不大明白,但她还是选择了点头。


“对,因——咳咳咳!!!”


戴安娜突然开始咳嗽起来,她紧皱的眉心也好,急促的呼吸声也好,苍白的脸色也好,都让人深切地体察到这人的身体状况之恶劣。


“喂!你没事吧?!”


亚可俯身刚要接触戴安娜的身体,却被对方摇着头闪开了。


“抱歉,请你不要碰我。比起这个……麻烦你把这个拿给爱丽丝……这很正常……拜托了,别管我。走吧。”


戴安娜颤抖着将布偶递给亚可,随即表示自己有些困乏,并很快地下了逐客令。


……


“……”


即便对话被对方匆匆打断,离开403号病房的亚可仍想着刚才与那人之间的简短交谈,那人说话时的声音,那人疑似发病的痛苦模样,以及那饱含复杂情感的神情。


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?


她得的病又到底是什么呢?


“敦子小姐?!你看见卡文迪许小姐了吗!”


看起来累惨了的年轻护士气喘吁吁地询问。


“她已经回来了哦,不过现在她在换衣服,啊,你要不先拿这个交差吧?”


亚可指指一旁的病房。


“那个叫做爱丽丝的孩子还在等着吧?”


“啊!这是……但究竟是从哪里……?总之太好了!这可是那孩子最重要的宝贝啊。啊抱歉……我又一个人自说自话了。”


“最重要的宝贝?”


“是的,爱丽丝刚出生不久父亲就出车祸去世了。而在不久前,和爱丽丝一起生活的母亲也因病去世,这个布偶是她生前做给自己的女儿的……也算是爱丽丝她唯一的念想了吧……那么我先失陪了。”


“啊我还有一个问题!”


亚可叫住了即将离开的护士。


“嗯?”


“请问……你对戴安娜.卡文迪许有什么了解吗?”


……


“哇!戴安娜姐姐没有食言!”


“那之后记得向她道谢哦。”


“嗯!一定会去的!”


小女孩充满快乐的稚嫩声音隔着房门都可以听见。


“好开心呀。”


亚可不由笑了起来。


但这份笑意并没有维持多久。


“……”


她垂眸看向手中的病历本。这是刚刚那个赶时间的护士交给她的。


名字是戴安娜.卡文迪许。


年龄是19岁……好年轻啊。


……亲属,无。


入院时间有三年了。


病因……不明?


“病因不明是什么意思……?”


亚可敢保证,这是她见过的最莫名其妙的病历本。


天色已晚,她决定休息一会儿后再继续调查。


“嘿咻……”


亚可一手抱着病历本,一手在衣袋里摸索着,想寻找打开置物柜的钥匙。


“嗯?”


指尖似乎触摸到了什么东西。


她将抽出来的东西放在手上。


那是从戴安娜的笔记本里掉出来的纸条。


【我想,我应该在未知之中,无声地创造着价值,平静地等待着死神的到来。】


明明是清秀的笔迹,却记载着让人倍感压抑的内容。


亚可的脑中瞬间闪过那人宛若深海般无波无澜的眸子。


那是无畏死亡的眼神。


【♪~】


手机不合时宜地发出了来电提示音。


【非常抱歉!刚刚只把病历给你了没能细说!】


“啊没事没事,你慢慢说。这是我自己的任性要求啦!那么可以告诉我刚刚我提出的问题吗?”


尽管内心的疑惑如同乱麻一样交杂缠绕,亚可还是耐心地听了下去。


【那个,卡文迪许小姐的家人在一场传染病中全部不幸去世了……她是唯一的幸存者。】


【还有,虽然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,但——】


……


“……”


戴安娜用手帕抹去嘴角残存的鲜血,继而平静地看向镜中的自己。


气色一日不如一日,身体恶化的速度更是出乎意料。


“算了。”


本就是自己做的选择,没有回头路什么的也早就清楚了不是吗?


“后悔吗?还是……不会吧。”


没头没脑地自问自答着,戴安娜自嘲地笑笑,离开洗手间,在床边缓缓坐下。


她嗅得到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。


她听得到自己愈发急促的心跳声。


她随手摸过一张白纸,也不开灯,就那样凭着感觉在纸上书写着。


【十月二十八日,八时四十二分,心跳加速,呼吸困难,喉咙嘶哑疼痛。】


月光透过丝质的窗帘洒在地板上。


戴安娜将头埋进双膝里。


她沉叹,哑声对空气说道——


……



“看来……时间不多了。”


【卡文迪许小姐……应该活不了多久了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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